解密！《女城主直虎》的真相

今年的大河劇《女城主直虎》已進入尾聲，不論大家對此劇的評價如何，對於選擇一個戰國時代較早的題材來作大河劇，在近年同類型大河劇中算是少有。

當時，NHK宣布拍攝此劇之後，在日本國內，尤其是日本的戰國迷之間都是一片嘩然。因為大部分人都認為，井伊直虎不過是只有一兩份史料存世的人物，怎樣能撐起一年五十集的大河劇呢？當然很快有人便想到了井伊直政會擔當很重的戲份，但後果證明也不盡然。

不管怎樣，井伊直虎成為大河劇主角後，他的謎團很快又再成為焦點。所謂的謎團當然就是他是男是女的問題了。

事實上，直虎早在戰國研究界十分出名，不過，出名的不是因為他的性別問題，而是他當政時實施的「井伊谷德政」，對於研究戰國時代的經濟政策，以及一般國人領主的統治來說都是十分著名的事件，不過這次先不談這個。我們主要談的還是直虎本人。

要問究竟直虎是男是女，首先要談「女城主」之說是怎樣來的。井伊家的史料中其實幾乎沒有直虎的記載，唯一指明「直虎=女性」的，只有井伊家菩提寺龍潭寺第九代住持祖山法忍撰寫的《井伊家傳記》，當中便提及「直盛之女直虎，幼名次郎法師」，後來成為井伊家當家云云。除此之外，便沒有更早的記載，也不知道祖山是怎樣斷定「直虎=直盛之女」。

問題是，直盛有一女兒是真的，但是不是直虎呢？首先，「次郎法師」的「法師」這幼名本身便是男生常見，著名的織田信長的幼名便是「吉法師」，因此這名字應該是屬於男生的。而且後來直虎另一封史料中署名「次郎直虎」，怎麼看也是男生。

既然如此，日本的史家為什麼會斷定祖山法忍寫的就是真的呢？其實是當時的史家態度有不對的地方。「直虎=女性」說最早出現在上世紀80年代左右，當時日本剛剛興起女權運動，社會思想正在變革，在這種風潮下，有史家便順著風勢，打出了「女戰國大名」的啅頭，那就是井伊直虎。當時，今川氏媽媽壽桂尼、龍造寺隆信的媽媽慶誾尼早已十分有名，要打出新話題，就不能再靠「戰國媽媽」，於是「女城主直虎」便恰好成為好的材料。

那當時難道沒有人質疑嗎？有的，但當時的重點都集中在上述的「井伊谷德政」研究當中，直虎的性別問題並非當時主流史家們關心的問題。久而久之，「女城主直虎」的說法便殘留下來。

不過，這裡要澄清的是，戰國時代的確是有女城主的，比如有名的戶次道雪之女誾千代，她在嫁與宗茂之前，已經確實地繼承了當家之位。在當時，女性的家產繼承權雖然逐漸被邊緣化，但仍然運作當中，其他的還有在長久手之戰中戰死的森長可，他死時只有一個女兒，是繼承遺產的不二人選，只是長可留下遺囑，希望女兒與平民結婚，不要當武士，最後輾轉由長可的末弟森忠政接掌家業。

說回直虎的問題，其實在大河劇播出後不久，井伊家現任當家井伊達夫宣佈找到關於直虎的新史料，裡面聲稱直虎其實是今川家庶家．新野家所出的兒子，後來當了井伊直盛的入贅女婿，改名直虎。

這個新發現雖說是顛覆了一直以來的女性說，但由於新發現的史料也只是孤證，只有進行井伊家的家族世代考察研究，才能很好地作出最終判斷。不過，筆者個人是偏向認為，直虎是男性的可能性比較大。

最後順帶一提，接著直虎出現的井伊直政，劇中他的幼名叫「虎松」，但在一手史料裡，他只能確認他叫「萬千代」或「萬千世」（兩者同音），「虎松」是後來江戶時代彥根藩的家譜中出現，出處不明。

另外，劇中家康為了培訓，讓直政擔當管理草鞋的小雜役。這也是架空的橋段，對於一個領主之子來說，這待遇是等同侮辱；而在井伊家的史料上，成為家康家臣後的直政受到厚待，有小侍從，還有管膳食的和尚，照顧直政的起居。當然，這只是井伊家的自彈自唱，可信與否便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