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30日 星期三

《直江兼續與關原》導讀篇 (參) 現存直江狀版本整理及直江狀的真偽問題及相關研究


文責小編 陳家倫

到了第三節,談到直江狀問題,如果熟悉戰國時代歷史或是看過相關戲劇或是遊戲的朋友,相信都多少聽過直江狀的故事。

其背景是在上杉景勝為出羽的戶澤政盛及越後的堀直政密告於領內整飭武備,修築城池有謀反疑慮,德川家康乃透過與直江兼續有交情的僧侶豐光寺承悅寫信詢問上杉氏情況,以及希望上杉景勝盡速上洛釐清疑慮。

為此上杉景勝的執政直江兼續乃回信一一駁回豐光寺承悅信中所談各點疑慮,而反駁之字句中甚至充滿挑釁。

這則故事不只是在近代有名,在江戶時代也廣為人知,甚至流傳多種版本,一部分版本甚至成為寺子屋(私塾)用來教育學子讀書認字的《往來物》(書信集)。

然儘管流通廣泛,但近來直江狀的真偽確仍是為眾人所議論,且沒有決定性結論,而此節中,同書先將現存的直江狀各種版本整理進行統整後,並將其翻譯成現代語日文,同時亦對比直江狀的用詞,兼續的用語習慣等探討分析目前有關直江狀偽書論的研究和看法後進行分析。

而執筆者本間宏的看法是雖然直江狀的真偽論爭論不休,但是其雖分析許多版本,亦無法輕易辨別各版本真假,主因現下在原本已失的情況下,儘管有多種不同寫本,但由於謄寫本的出處亦不易判斷之下,導致即使對比各版本亦都無法輕易信任,且部分版本偶有該版本唯一記載的特別記載,該特別記載卻可以從其他史料中證實為真,故在這情況下,乃不易判斷其回信的真實內容及各版本真偽。

(直江兼續畫像,現藏於米澤上杉博物館)

但儘管現今直江狀的內容仍然有諸多檢討的地方,但在全書的後記本間宏亦有提到近來白峰旬在對比直江狀各版本分析後所提出的直江狀最新研究,當中同研究認為參考目前能考證到的最古老直江狀謄寫版本,認為直江狀應是針對豐光寺承悅信中談及堀直政所提出的質疑,上杉氏及直江兼續應是有進行辯解,而非對於德川家康的挑戰狀。

2018年5月27日 星期日

被奉為水神的男人-北楯(北館)利長與狩川

文責:站長
圖責:站長
北楯利長畫像



狩川地區位於最上川中上游,乃古時連結庄內與最上郡的最上川船運的航線中樞點。戰國時代為止,最上川的水運雖然存在,但所知不詳,根據後世的記錄得知當時的最上川峽谷崎嶇不平,河水泛濫成災為常,水路運輸並不能得到穩定發展,因此當時的庄內的內陸一帶的土地非常貧瘠。



北楯利長的封地 狩川館(城)


到了江戶時代初期,山形城主最上義光獲封庄內三郡及由利郡,一躍而起成為57萬石大藩。及後出於藩國統治需要,整治最上川的泛濫及開拓最上川漕運成為了藩政的一大課題。

北楯利長的封地 狩川館(城)  風景

慶長六年(1601),北楯利長向義光提出開堰治水改造的主張,得到義光的接納,並受命成為狩川館主,主治工程,而這項工程也在日後被人們以北楯利長之名命名,而稱為「北楯大堰」。
北楯利長像

利長的出身成謎,一般視之為大寶寺氏的舊臣,至於義光會接納其計劃的原因也是苦無記載。

在慶長十一年(1606年)完成第一階段的鑿堰工程,使東面的清川至西面的余目一段的荒地得到了引水,成為新地,活化了此帶的農業,也為日後庄內米業及最上川漕運的蓬勃打下重要基礎,北楯利長的貢獻之大可想而知。

北楯大堰的概略圖及灌溉流域


而在第一階段完成後,義光為表揚利長的功績,加封其祿三千石,使其成為狩川、清川一帶的代官,義光甚至稱許利長的貢獻為「末世不忘」的大功,而利長也曾協助鎮壓庄內爆發的一粟兵部之亂。

北館神社


最上家被改易後,利長成為庄內藩士,七十八歲病逝。後人為表彰其偉業,於是建立了北館神社,並將利長奉為北館水神祭祀以示謝意,後來明治時代時被追贈從五位。

北楯利長墓所

北楯利長墓所(後人新蓋)


2018年5月23日 星期三

《直江兼續與關原》導讀篇 (貳) 神指城築城的意義

文責:小編陳家倫
相責:小編陳家倫

神指城作為上杉景勝在移封會津新領後,所進行的大規模築城工程,一直被不少人視為是導致德川家康興師討伐上杉氏的重要因素,也被不少人視為是上杉有打算武力對決的態勢的象徵。

後人於神指城跡遺址所立的旗幟。由於神指城在歷史上並未完成修築,因此在戰爭結束後便遭廢棄,僅留下未建成的城池遺構供後人考察


但實際上究竟如何?包含此書引用當代史料及根據神指城的考古研究的資料來分析,並不認為神指城築城是為了武備,包含從城池設計的角度來看,其城池屬於平原上鄰近河川的設計方正的平城,就防禦機能上實算不上很有防禦性的要塞性城池,反而其位於阿賀川畔,坐西朝東,面向會津盆地通往奧州仙道(今福島縣中通地帶)的入口豬苗代及磐梯山,無論是陸路交通及水路交通上,都十分方便,而城東的平原腹地廣大,原計畫是規劃成包含藩士等武士居住的各城町,因而若是從此點來看其當屬於政治交通機能為重的政治意義的城池,而非防衛特化的要塞型城寨。

且若從神指城的遺址來看,其腹地廣大,規模遠是當時上杉景勝的會津若松城的1.5倍,若加上城東附帶的廣大城下町,加上會津自古以來作為關東-奧州-越後的連絡幹道,一直都是重要的交通要衝,因此將會成為當時候日本奧羽兩國規模最大的政治都市,對於被豐臣政權賦予監視奧羽諸侍的120萬石大大名上杉氏而言,這將會是個很符合其地位及實力的城市。

而筆者2015年十月有幸前往會津,在熟悉當地路況現旅居東京的仙台朋友的作陪下親自前往神指城參觀遺址後,也認同神指城的築城應為政治意義的政治都市的築城工事,而非建立一個難攻不破的軍事要塞。且倘若上杉景勝真是有目的要短期內與德川家康決戰,又何必大花金錢及勞力修一個可能要數年才能完成,且防禦機能不強,格局方正的平城呢?

神指城跡規模說明看板,此看板立於現神指城跡所在地


另一方面,上杉景勝因為得知豐臣秀吉病故的消息而急忙趕赴京都,但是他仍在京坂地區關心其新領整頓的事務,當中在慶長四年(1599年)二月初二時上杉景勝一封寫給其會津若松城的三奉行安田上總介能元、岩井備中守信能及大石播磨守綱元的書信來看,築城的工作早在正式築城的一年前,上杉氏剛入封會津未久便已決定。

假若上杉景勝是為了尋求決戰而秘密築城慘遭鄰國越後的堀秀治的執政堀直政密告德川家康而被迫應戰,則另有一問題點值得探討,即是神指城築城一事在慶長五年三月五日(1600年5月1日)時正式動工。

然自城池動土之後,上杉景勝並未一昧地與京都地區的實力者或是德川氏斷絕聯絡,而事實是在同年3月神指城動工之後,德川秀忠於同年3月21日寫信給上杉景勝,當中我們從秀忠的書信可以得知其很清楚上杉景勝築城的事情,並認為此事沒有甚麼大問題,同書的分析是認為,上杉景勝依規報告其築城的事務,並且秀忠也知此事並且不認為景勝有何問題?

換言之,上杉景勝的築城行動恐非秘密為之,而是連日後質問其築城理由的德川家康留守江戶的世子德川秀忠都知曉此事,既然築城一事是為外人所知,甚至是後來質疑上杉景勝的德川家康世子都知,那相信就不易成立秘密築城的問題。但即使如此身在京都的德川家康卻彷彿像是狀況外一樣,在德川秀忠與上杉景勝通信寒暄談論修城事宜的前後派人質疑上杉家築城的問題?

二代幕府將軍德川秀忠像


實際上,在當時正好是處於日本築城高峰期之一的文祿-慶長期,自天下大勢已定開始,無論是實力的大大名或是地方小大名都在修築新城,如文祿、慶長初年毛利輝元所修築的廣島城,相馬義胤的牛越城,或是慶長五年(1600)以後淺野幸長改修的和歌山城、或是新築的伊達政宗的仙台城及堀秀治的福島城等城。

當中廣島城、牛越城及福島城都與神指城有此時期所築的城的常見特徵,即是在水陸交通發達地帶築起具有政治意義及交通機能良好的政治都市。

那麼既然不是為了軍事目的而修,也不是秘密修築而是周遭勢力都知道其在築城,也不是當時候大規模築城的個案,究竟為何還是會被鬥爭呢?

筆者認為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在於中央政權的不穩,隨者豐臣秀吉及前田利家的相繼死去,在日本中央的政治派系,明顯出現微妙的失衡,而石田三成等豐臣秀吉奉行的吏僚派武士的失勢,更讓原本便已勢大的德川家康有機會稱雄,而其的主要對手便包含握有廣大領地及軍事力,並在豐臣政權中位高權重的五大老,實際上,在以上杉景勝有謀反之意威嚇上洛前,德川家康已用類似手段逼加賀金澤的五大老前田利長屈服,並交出其母‧芳春院入江戶為人質。

德川家康像,江戶幕府初代征夷大將軍


故筆者認為對於德川家康來說,其若要繼續強化他在豐臣政權的影響力,接下來就是必須拉攏或是逼其他大老如毛利輝元或上杉景勝屈服,而上杉景勝返回領內整頓領務修築城池的事務儘管本無問題,但是卻在此時成為政治鬥爭的工具,而正好越後國的堀秀治執政堀直政與直江兼續不睦狀告上杉氏,而給予德川家康發動鬥爭威逼上杉景勝屈服的機會。


2018年5月19日 星期六

日本戰國的“King Maker”?「東海道英雄」今川義元的悲劇



談到今川義元,一般人都提到他在那場「桶狹間之戰」戰死的事。當然,從那时候到現在,義元帶領大軍殺到尾張,面對兵力只有十分之一左右的織田信長,卻一下子遭到突襲,一命嗚呼的原因,依然是一直被爭論的大議題。
當然,不論如何,不少人因為戰死的結果,評價義元就是名大於實的武將,另外受到遊戲、劇集的影響,滑、迷戀「貴族風」,自大地坐轎打仗的「今川義元」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這個深受江戶時代影,早已深入民心的印象也才剛開始得到平反,慢慢地遠離日本人的心中。然而,在華人世界戰國迷的印象中,這個印象依然深刻,揮之不去。
那麼,究竟今川義元是一個怎樣的武將呢?我們應該怎樣去理解呢?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應該從「桶狹間之戰」開始講起。
為什麼今川義元要在永祿三年(1560)揮軍攻打尾張的織田信長呢?這個問題也是一直有很多的說法,詳細的檢討在這省略不談,簡單而言,傳統上的「上京爭霸」之說已經不再為人接受。因為在今川義元出發進軍尾張前,完全沒有聯京都的幕府、朝廷,或者尾張以外的任何他國勢力。理論上,以及後來織田信長護送足利義昭上京前,信長及義昭都有跟沿途的勢力打招呼,希望他們要不就加入行列,要不就表明反抗之意,好讓信長及義昭可以明確地找到攻打目標。
可是,我卻沒法確認義元有這樣的動作,要知道義元的母親壽桂尼出身京都貴族中御門家,而義元妻舅.武田信玄的正室也是出自中上級貴族.轉法輪三條家;而義元本身又跟前關白近衛家關係良好,近衛家又跟室町幕府關係親密。從這些人際關係來看,如果義元有心問鼎天下,不可能不知會這些關係人物,如此不動聲色的「爭霸」也是聞所未聞,所以不太合理。
再說,以義元率領二萬五千左右的兵力便想從駿河出三河,穿過尾張、伊勢、近江,再跟當時仍然掌握京都的三好長慶一較高下,義元理論上也必須多做外交工作,盡量拉幫結黨來增強自己的聲勢及軍事力量才能有把握成功,但同樣的沒有看到義元有做這些準備,因此「爭霸說」更是不太可能的了。
既然如此,義元究竟有什麼計呢?首先,雖然義元沒有聯絡其他勢力,但今川家在出戰尾張的大半年前的確大量購入了一些戰略物資,如製造甲冑的皮革,而且是下了「加急訂單」,因此,今川義元在出戰前已經開始十足的準備,而且在桶狹間之戰發生前數月,今川家已對外宣布義元會率兵到尾張,所以「攻打尾張」肯定是義元的戰略目標,而不是上洛。
當時今川義元已經將尾張國東南部的大部分收下,而對手的織田信長則包圍了今川家設在尾張國的兩個前線基地兼軍事要塞—大高城及鳴海城,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排除信長的包圍,甚至遭信長的主力的話,再在情許可下予以打擊或殲滅,也應是今川家的考之內。
詳細的論考在此不便細言,總之,將桶狹間之戰形容為義元與信長的決戰,不過是後世人的結果論而已,以當時的情況來說,或者站在今川家的角度來說,那場戰事不過是一場遭遇戰,但卻付上了最沈重的代價。
義元死後,今川家的強權在八年內崩解離析,一般的說法都會怪在繼任的今川氏真身上,之前已經撰文談及,在此不作重複。但反過來說,義元生前的統治又是不是埋下了同家衰亡的伏線呢?
需知道今川義元在桶狹間之戰前,為了安定領國的穩定,已經著手進行了一定的改革,包括對亡父今川氏親定立的今川家「國法」《今川假名目錄》進行更合理的修改及補訂,即在1553年成立的《今川假名目錄追加二十一條》。
目前來看,沒有發現在桶狹間之戰前後出現了大的問題。而,比起鄰國的武田家及北條家,研究學界上一致公認今川家的統治、行政制度等都達到了戰國大名裡最高的水準之列,考到今川家的制度又是武田家和北條家的楷,起碼可以說,今川義元的統治出現問題,或者今川家制度有漏也不太合理。說到底,真正的根本問題其實出自統制從屬領主上。
尤其桶狹間之戰前,今川家才剛征服三河國西部不久,而戰後,首先向今川家作出反抗的便是三河國西部的德川家康,不久後,反抗今川家的浪潮便由三河西部蔓延至東部,跟著遠江國也在兩年後出現騷亂,可見義元突然死去後,今川家支配未穩的三河西部領主便隨即重燃自立的意志,加上德川家康背後有織田信長,而信長又已經在義元戰死三年後開始跟今川家的盟友武田信玄暗有交通,信玄更無視了今川氏真協助鎮三河之亂的請求,所以,今川氏真面對領內的騷亂,最終只能靠自己來處理,但當武田信玄都決定南下侵吞今川家之下,氏真也便無力回天了。而且在當時普遍的統治模式而言,不應過份將義元死後的叛變都理解為「強人義元」勉強抑壓下的反發,筆者認為更應考慮到今川義元以及一眾高層戰死後,今川家內外的環都出現連鎖式的變化,自然難以確保從屬領主們的向背。這個情在十多年後的武田家、本能寺之變發生前,與織田信長血戰的毛利家以及與根白坂敗戰前後的島津家都是一樣,不只是今川家獨有的失敗。
總之,今川家雖然在八年後由東海最強家族,變成流離失所的落難家族,而因為今川家的衰退,織田信長得以消去東部宿敵,專心跟美濃齋藤家對決,再步向統一天下的大業;而德川家康也因為今川義元之死,才得以找到千載難逢的自立機會,加上與信長結盟之下,一步一步向天下靠近,經過50多年的努力後,終於成為終結日本戰亂的偉人。某程度上可以說,今川義元成就了這兩位「天下人」的偉業,只是不知道這算是對今川義元的安慰之詞,還是加深了對這位「東海道英雄」的侮辱了。


2018年5月16日 星期三

《直江兼續與關原》導讀篇 (一) 書籍介紹 與章節(一)上杉景勝移封會津的政治目地及性質

《直江兼續與關原》封面


《直江兼續與關原》,由高橋明(福島縣史學會會員)及本間宏(福島縣文化振興財團,本書主要執筆者及編輯)二人為主筆,由福島縣當地的財團法人 福島縣文化振興財團主編,戎光祥出版社於2014年8月20日發行出版。

此書為福島縣主要研究上杉氏的幾名研究者如高橋明、本間宏等人為骨幹,以探討會津征伐及北方關原之戰,有關東北會津地區坐擁120萬石實力的上杉景勝以及其重臣直江兼續是如何在面對德川家康的威脅及之後的劇變中應對。


此書最初是福島縣文化振興財團因應2009年大河劇《天地人》播出後的效應,而開始進行的研究計畫及相關調查、報告的整理,原定於在2011年發行,但因為該年3月11日,東日本發生大地震,即我們熟知的311東日本大地震,該地震導致福島縣受到嚴重災損,而同出版計畫,也因為受到地震導致印刷工廠機器毀損等災損而嚴重受到影響,使得最後僅能出版極少量的《福島發信 直江兼續與關原-慶長五年的真相》(《直江兼続と関ヶ原-慶長五年の真相をさぐる-》)之報告書。

福島發信 直江兼續與關原-慶長五年的真相》封面


但在發行之後受到熱烈迴響希望再刊,後又得戎光祥出版社協力發行,因而在舊版發行的3年後,於2014年透過戎光祥出版社出版,以讓更多人閱讀到這本書,同時也針對2011年發行的初版的誤植、錯字及讀者迴響進行更正還有增補說明。

全書分兩部分,第一部分為高橋明特別寄稿的論文〈奧羽越的關原支戰〉,藉由約18頁的篇幅完整分析統整慶長五年以上杉氏為中心的奧羽越的戰亂。

其中則是約120頁的正文,由福島縣文化振興財團的本間宏以高橋明的研究成果為主要依據,並得到青木昭博(米澤市立圖書館)、白峰旬(別府大學)、阿部哲人(山形縣米澤市 米澤上杉博物館主任學藝員)、今福匡(神奈川縣出身歷史作家 米澤直江會會員)及高橋明等人的建議或是參考其之研究後所執筆並分章節談論直江兼續與上杉氏及關原之戰的問題。
當中我們可以先行過目全書目錄為
【目次】
[特別寄稿] 奧羽越的關原支戰  高橋明
第一章 上杉景勝 會津移封
第二章 神指城築城的意義
第三章 「直江狀」的諸問題
第四章 家康的出陣 景勝的防衛
第五章 景勝‧兼續的戰略
第六章 山形戰役的意義
第七章 福島戰役的諸問題
〈評析〉 (慶長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德川秀忠書狀/書信集所記的「山形狀」謄寫(往來物)/(慶長五年八月二十九日)直江兼續書狀謄寫
後記
(原日文目次)
【目次】
[特別寄稿]奥羽越の関ヶ原支戦  高橋明
第一章 上杉景勝、会津へ
第二章 神指築城の意味
第三章 「直江状」の諸問題
第四章 家康の出陣、景勝の防戦
第五章 景勝・兼続の戦略
第六章 山形合戦の意味
第七章 福島合戦の諸問題
〈コラム〉 (慶長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徳川秀忠書状/古状揃に記された「山形状」写(往来物)/(慶長五年八月二十九日)直江兼続書状写

後記

從上目錄來看,可以得知此書先是先由高橋明的論文〈奧羽越的關原支戰〉讓讀者能夠先對於這場戰爭有個初始基礎的認識後。

依時間序先談論
一、    上杉景勝移封會津的政治目地及性質
二、    神指城築城的意義
三、    現存直江狀版本整理及直江狀的真偽問題及相關研究
四、    德川家康出陣及上杉景勝的防衛戰
五、    上杉景勝‧直江兼續的戰略
六、    山形戰役的意義及經過
七、    福島戰役的諸多問題
八、    後記 對於全文的統整及各問題點的結論以及舊版錯誤更正之處說明

若從目次順序我們依序討論的話


一、    上杉景勝移封會津的政治目地及性質
首先上杉景勝移封會津的主要原因在於原本控有會津及陸奧仙道(大致上為今福島縣中通地區的縱谷地帶)諸郡共92萬石實力的大大名蒲生氏鄉的病歿及之後所發生一系列的蒲生家內鬥導致蒲生氏遭改易至下野宇都宮十八萬石的情況下,使得奧羽出現一個龐大的權力真空,而對於坐陣中央大坂的中央政權豐臣秀吉來說,蒲生氏最初安插在會津的一個重要目的即是藉由蒲生氏來監視奧羽的各個大大名及小大名,但由於蒲生氏鄉之死及之後蒲生氏的改易,使得豐臣秀吉急需一個尚可信賴之人取代蒲生氏鄉原本監視奧羽諸藩的任務,因而相中領有越後一國及北信濃川中島四郡、佐渡國、出羽庄內三郡領計約90萬石的大大名上杉景勝。

上杉景勝畫像 現藏於上杉神社


而對於上杉景勝來說,自御館之亂以來,其政權歷經內亂、對抗織田家、討伐新發田重家叛亂以及介入信濃、佐渡等國等,其政權一直是在烽火中渡過,而隨後臣服於豐臣秀吉,儘管使他對越後的控制相對安定,但是仍面對侍奉其的武士階層多是長久深根於越後傳統小領主,上杉景勝仍需要建立一個穩固且長久的統治制度。而移封會津除了領地加增之外,其實也有領地重整、家臣團整編的意義存在,在移封新領的同時,舊有的在地領主也失去對土地及百姓的影響力,因此若長久下來,移封反倒是對於上杉家政治體制的穩固是有利的。

因此無論對於上杉或是豐臣來說,由上杉移封入會津對兩方都是有利可圖,利害一致的政治動作,對豐臣秀吉來說,秀吉讓其尚為信任的五大老(年寄)之一的上杉景勝入奧羽,監視並牽制奧羽乃至關東諸侍,另一方面對上杉家而言,其在這次移封中除了實力從90萬石擴增至120萬石之外,也相對有利於其於領內建立新的政治秩序及制度,使其家族的統治能長久穩定化。
會津若松城,上杉景勝移封會津後之居城,現存於當地的天守為1965年在得到善款下由當地仿造江戶時代加藤明成所修之五重天守所建之模仿天守


但豐臣秀吉之死,正好處於上杉景勝進行移封的同年,而秀吉之死導致中央政局的變化及實力者的野心重燃,因而導致接下來的政治鬥爭。

豐臣秀吉像

(待續~~~!!)


2018年5月13日 星期日

K社抹黑?逃難貴族變西海強豪!



在戰國時代裡,四國地區不太為人所知,除了因為資料不多外,另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什麼為人稱道的英雄人物,唯一一個較為出名,甚至足以代表四國戰野的人物,當然首推土佐的長宗我部元親。

即便如此,有關這位最出名的「四國之蓋」的實像在中文世界裡仍然不算普及,還有不少停留在傳說的部分,本專頁也曾介紹過他年輕時的「姬若子」傳說問題。證明連最有名的四國英雄也仍然不被戰國迷所知。

更有甚者,由於長宗我部元親已經成為戰國時代四國的代名詞,被他所滅或打敗的家族則更是沒有「見光」之日,今天就來談談其中一個受元親所害,外加戰國遊戲深入人心下,更被貶抑的其中一個「受害者」——土佐一條家。

說到一條家,想必大家玩遊戲時,已對他們有一臉的不屑。然而,遊戲的數值向來不是可信的。相信大家不太想像到,一條家在元親崛起之前,在四國內部可是其中一個最強的代表勢力。

在戰國大亂時,土佐、伊予的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土佐守護細川家上京幫忙宗家後一去不回,土佐國無人管理之下,成為了土佐領主爭鬥的地方,長宗我部家很快被鬥了下來,而在這時候不受影響的,便是土佐一條家。

為什麼一條家可以不受影響呢?第一當然是因為一條家貴為攝關家一條家的親族,在窮鄉僻壤的西四國的鄉巴佬來看,簡直就是天仙下凡,貴族血統的政治資本為一條家在土佐及南伊予贏來了一定的名望及神聖性。

第二,光靠貴族血統,沒有實力是不行的。當初,一條家在京都大亂時毅然決定到土佐,可以說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不是毫無準備的。他們一到土佐的中村庄時,便已積極地跟當地的豪族領主搞關係,很快便站穩陣腳來看,一條家在出發前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到了土佐後,土佐一條家一方面保持跟本家的聯系,守住了自己的政治資本,另一方面迎娶了當地豪族的女兒為妻,顯示出真正坐陣土佐不走的決心,也促使他們要認真思考怎樣「活下來」的原動力。

那麼,為什麼京都的最高級貴族一條家會願意及執著死守土佐一隅的中村呢?這同時也是他們能強大的原因之三,即中村的優越條件。其實土佐中村所在的幡多庄是當時有數的良木出產地,巨大的木材從那裡向九州、四國各地甚至京都、瀨戶內海輸出,是當地的重要收入來源。

另外,位於四國島西陲的幡多庄(今日的四萬十市)位於日明勘合貿易的航線附近,以及西海道航線的貿易中轉站,間接從中等到了轉賣貨物的商機,額外為幡多庄帶來不可估量的橫財。

這些讓人欲罷不能的條件都足以讓已經在京都生活艱難的貴族一條家願意離鄉背井的到土佐親自守護這金礦。當然,同樣的原因下也成為了被茁壯成長的長宗我部元親盯上的原因。

那麼,為什麼一條家會敗給元親呢?其實跟一條兼定的能力或許沒有直接關係。當時一條家的重心放在入侵南伊予,以進一步擴大西海道航線的控制權,又先後跟防長大內家及對岸的豐後大友家結盟,心志早已不在土佐了,對於土佐國內的領主鬥爭只採取暗中牽線觀察的態度。

當初長宗我部家不過是土佐國內其中之一個勢力,但國親得到強大的一條家庇護下,慢慢回復實力,有條件向那些曾經打壓長宗我部家的領主復仇,一條家也樂見土佐國內部互相牽制,自己在適當時機利用地位、身份調解便可。但這個算計到了後來便出了問題,一來是一條家庇護的長宗我部國親跟元親父子絕非池中物,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土佐中部擴張,超乎了一條家的估量,而同時候能對抗國親父子的領主又相繼離世,更是間接幫助了國親父子崛起。

另一方面,一條家在伊予的擴張主義也受到伊予國領主的抗爭,遲遲無法取得進展,曾在後來的鳥坂之戰大敗給南下伊予助戰的毛利家,威信掃地。

一條與長宗我部的力的關係到了1560年代末實際上經已逆轉,與善用弟弟培植勢力、支柱的長宗我部元親相比,一條家一直沒法開枝散葉,繁衍子孫,到了一條兼定的時代只有他為獨苗。依靠對外征戰,以及名門望族的威信來維持人心,卻沒有可靠的藩屏來作支撐,在鳥坂之戰一敗塗地暴露了一條家外強中乾的弱點。當附近出現了富希望及活力的新興勢力—長宗我部家崛起,手下的豪族領主又選擇反叛,一條家便沒辦法即時進行反抗,最終只有落敗一途了。

不過,攝關一條家的名牌再一次在最後關頭拯救了土佐一條家,一條兼定在四萬十川之戰敗走後,在京都的一條家當家.一條內基通過織田信長與長宗我部元親談判,保存了土佐一條家的命脈。更為奇妙的是,也因為土佐一條家的前途問題,後來居然成為了信長與元親產生對立的一個契機。


四萬十川(高知縣四萬十市,圖@森蘭丸)


2018年5月9日 星期三

御館之亂-景勝景虎將士傳(六) 華溪院 簡傳(155x?~1579)

文責:小編   陳家倫
相責:小編   陳家倫  小編3 森長定
表責:小編   陳家倫

長尾政景(左)&仙洞院(右)夫妻畫像&華溪院與其子女名字


華溪院,長尾政景之女,上杉景虎之妻,上杉景勝姊妹,又名清圓院。

由於其生年不詳,因此有上杉景勝之姊或妹妹二說,然不管兩者誰年長,二人年紀上應相近,且皆為仙洞院所出。

華溪院叔父上杉謙信將其許配給謙信養子上杉景虎(北條三郎),天正六年(1578)爆發的御館之亂中,華溪院丈夫上杉景虎起兵與華溪院兄弟上杉景勝分庭抗禮,華溪院等景虎妻女也與上杉景虎一同逃往御館守城。

華溪院的兄弟 上杉景勝畫像


然而經過將近一年的戰鬥,上杉景虎最終不敵上杉景勝,而於天正七年(1579)317日拂曉,上杉景虎帶領兩、三百士兵突圍逃離御館,然而華溪院與其兒女並未隨景虎出逃,同日早上,景勝軍攻陷無主的御館,據傳華溪院與其所出子女源桃童子及還卿童女便於御館落城時自害,而最年長的道滿童子則與上杉憲政一同遭到上杉景勝軍殺害。

上杉景虎抗戰與華溪院終焉之地-御館-



華溪院的名字:
華溪院是上杉方這邊留傳下來的法名,北條那邊留下的法名則是清圓院, 華溪院沒有留下過真正的名字,坊間常用的名字華姬在史料上並不能證實,相信為華溪院的法名的訛傳,而她只留下華溪院或清圓院這兩種版本的法名。

同時華溪院與景虎共生下三名子女,分別是二子一女。另一方面,上杉景虎也另有娶側室,其側室為家臣遠山康光之女,並另與遠山康光之女育有一女。

上杉景虎婚姻與子女關係圖


而華溪院的子女以及華溪院是否為仙洞院所出,也可以從現存的長尾政景、仙洞院夫妻畫像中看出端倪,在夫妻畫像中的系譜除了有長尾政景夫妻畫像以及二人的牌位畫之外,在牌位之下也留有:

華溪昌春大禪定尼
源桃童子
道滿童子
還卿童女

等名字。

從排序以及僅有華溪院一系,而無上杉景勝等兄弟家系來看,同畫很可能是華溪院或是與華溪院有關的人士贊助所畫以紀念華溪院的父母,而源桃童子、道滿童子及還卿童女也應可推定為華溪院與其丈夫景虎所出之子女。

長尾政景(左)&仙洞院(右)夫妻畫像&華溪院與其子女名字


然而同夫妻畫中卻沒有提到上杉景虎,因此也不排除很有可能同畫是畫於御館之亂後,因此上杉景虎做為與上杉家當主上杉景勝曾經敵對過的政治不正確的人物,因而被隱晦。

另一方面,由於華溪院也是北條氏家督北條氏政的弟弟三郎景虎之妻,因此在北條領內也有對其祭祀,而在北條領的鎌倉明月院則稱其為 清圓院殿貞鏡尼。

 華溪院的兄弟姊妹:

而華溪院之父母長尾政景與仙洞院據傳一共育有二男二女,上杉景勝實為政景的次子,而華溪院則應為次女。

政景的長子長尾義景資料甚少,一說於10歲時夭折,另一說則按上杉家官史上杉御年譜景勝公年譜說法,長尾義景在御館之亂爆發時仍在世,並替自己的親弟弟上杉景勝作戰。

而政景的兩位女兒中一人嫁給北條三郎(上杉景虎),即是次女華溪院,另一位長女則嫁給上條政繁,而在上條政繁出奔離開上杉家之後,其妻(景勝姊姊)仍留在上杉家,最終隨上杉家移封出羽並老死在米澤。

華溪院的兄弟 上杉景勝封地 與姊姊老死處 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