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尋此網誌

2020年5月31日 星期日

「明智光秀的大小事」其四:好色的信長

文責:站長

大河劇《麒麟將至》中的光秀夫人 妻木熙子(木村文乃飾演)

出處:《落穗雜談一言集》

========================================

容:

某一天,信長跟身邊的小姓提起了一些色色的事情,突然有一個小姓跟信長

 

「明智大人的妻女的美貌才是天下第一呢!」

於是信長便借機命令所有家臣的妻子逢每月初一及十五登城,信長便在城中暗角等候光秀的妻子到來,見到本人後色心大盛的信長正打算從後熊抱時,光秀的妻子不知是信長,於是出於本能,用手上的小扇打了信長一下。

 

光秀得知事件後已對信長嚴加提防,但無法得逞的信長懷恨在心,總是找機會羞辱光秀,使光秀終於忍受不了,走上謀反之道。

========================================

相信不可信的原因也不用了,這種事情其實可信性不高,不過在江時代卻是其中一個比較多人知道的野史


2020年5月30日 星期六

「明智光秀的大小事」其三:信長的責打

文責:站長

責打光秀的信長


來源:祖父物語(又名「朝日物語」)

++++++++++++++++++++++++++++++++++++++++++++

容:

天正十年五月,信長消滅了武田家之後,沒有直接班師回安土,而是在中途在信濃國諏訪,一處於法華寺的廟裡停宿。安頓下來後,光秀上前向信長道賀,

 

「沒有此這事(消滅武田家)得賀喜的事了,我光秀辛苦了這麼久,終於也算熬出頭了!看!從甲斐到信州,到處都插滿了織田的軍旗呢!」

 

信長聽到後勃然大怒地

 

「你什麼時候在哪裡出力呢?我才是天天勞力苦心呢!」

 

罷便衝向前抓住光秀,把他的頭押到外面欄杆上,然後猛力的責打。光秀被打自出血,懷恨在心,於是在下個月二日發動本能寺之變。

+++++++++++++++++++++++++++++++++++++++++++

不可信的原因1

史料的可信性不高,也是作者將道聽途的話放在一起。

不可信的原因2

與史實不符。《信長公記》的記載顯示,信長並沒有到過諏訪,信忠軍消滅武田家時,信長一直在美濃國岩村,後來也只在信濃美濃兩國的邊境來回,並沒有到甲斐及諏訪。

不可信的原因3

光秀在同年二月中的確受命陪信長出征武田,但按照信長的行軍路線來看,光秀軍隊也不過是陪信長「散步」,並沒有特別的貢獻,也就是沒有進入甲信。

不可信的原因4

很難想像光秀會自己跑出來wwww


2020年5月27日 星期三

國境之北-志在北方的男人-近藤守重(近藤重藏)簡傳(1771~1829)

文責:小編 陳家倫
相責:小編 陳家倫


國境之北-志在北方的男人-近藤守重(近藤重藏)簡傳(1771~1829)

近藤守重戎裝石像


近藤重藏(近藤守重,又名近藤正齋)(1771~1829)與近藤富藏(近藤守真)(1805~1887),這對父子的名字相信對於讀者是十分陌生的名字,而筆者相信,不只是我們華文讀者做為外國人對這對父子陌生,恐怕一般的日本讀者,如果不是特別對江戶時代,且是對外事部分特別感興趣的讀者,也不認識這對父子。

然而前者近藤守重,在日本的北方開拓史佔有重要地位,並被認為是日本開拓北海道及千島群島等蝦夷地的先驅。

近藤守重(近藤重藏)戎裝畫像


也趁這個機會簡單介紹一下兩父子的故事。

2020年5月22日 星期五

解密!將軍義輝暗殺事件(下)死於非命




一、拱手讓人

義輝與三好長慶的明爭暗鬥自義輝初次回到京都以來,一直沒有停止過。事實上,義輝回到京都後不久,即天文二十二年(1553)初,義輝便接受反三好的近臣上野信孝等人的建議,再次聯絡細川晴元,一同除去三好長慶,而且跑到京都東郊的靈山城舉旗。



但是,除了反三好至堅的上野等人外,支持義輝的幕臣實際上並不多。同年八月,長慶攻擊靈山城,義輝被迫重蹈父親義晴當年的覆轍,逃到近江朽木避難。另一邊三好長慶為了削弱義輝的力量,以及孤立義輝,對外宣言自己將沒收支持義輝的幕臣的領地。因此,大部分在京的幕臣立即不敢去跟義輝會合。最終,只有上野信孝等數十名反三好派的家臣陪伴義輝出走。



自從這次對立後,長慶也明白到義輝的真正意圖,這次出走近江後,長慶一方面跟畠山高政、六角義賢等人協調,表示無意像當年的細川政元一樣,廢掉義輝,扶立逃到阿波的前將軍足利義稙養子足利義維當新將軍。但同時,長慶明白到當時的義輝根本無意屈就,也不想跟自己和平相處,因此,三好長慶決定放任義輝留在近江,自己接管京都,不對義輝窮追猛打。義輝也因此被迫滯留在近江朽木莊達四年之久。

三好長慶
  
在這期間,義輝依靠朽木氏等人的供養,一邊等待機會殺回京都。另一邊的三好長慶則幫「捨棄」京都的義輝收拾殘局,如京都的民政和朝廷工作。尤其是後者,義輝離開京都後,也稹卜上供養朝廷和天皇的工作,就連永祿元年(1558),正親町天皇登基時,義輝作為將軍,本該身先事卒,為天皇登基的事務提供經費支持和打點。但是,身在他國的義輝根本無能為力,只能提供少於慣例的支持,惹得朝廷貴族十分不悅。結果,義輝的失態造就了三好長慶有機會在朝廷面前的存在感大增,長慶不僅及時出手,而且提供經費,幫助天皇完成基本的登基儀式,以及繼年前改元「弘治」後,再協助朝廷改元「永祿」。



不知是否收到消息,或者得知這次改元全由宿敵三好長慶操持,義輝在改元後的永祿元年(1558)三月出兵到達京都東境的大津,準備展開四年以來的首次反攻。剛巧這次對決,三好長慶雖然贏了天皇和朝廷而前的臉面,但卻引起了周邊大名的猜忌,他們擔心長慶此舉是打算取代將軍而代之,同時也沒打算協助長慶對抗義輝這位本來的天下共主。



結果,長慶與家臣協議下,決定再次與義輝和解,先解除其他大名的疑慮。然而,另一邊的義輝卻利用這個回京的機會,開始向近國的諸侯展開外交攻勢,上杉謙信、織田信長、尼子晴久和毛利元就先後收到來自義輝的指令,要求他們率兵上京護駕,推倒三好長慶。然而,最終只有謙信和信長呼應,而且他們兩人因為國內戰事仍在,只能帶少數家臣以私人身份上京拜見義輝,並未率兵勤王。



雖然如此,站在三好家的立場而言,這個情況也絕不是好事,他國的有力大名私底下上京拜見將軍,意味著他們認可義輝,更意味著義輝的威望逐漸回復,打擊三好家的利益和立場。而如前章已提到,義輝的「大名外交」遠不止如此,義輝將希望都寄託在所有他能接觸的大名身上。換句話來說,對於義輝而言,他並沒有特別倚重任何大名,反而是實施「漁翁撒網」「願者上吊」的策略,因此,他利用自己僅有的權威,積極干預各地區的大名戰爭裡,不顧原有的政治秩序和政治道德,只希望他們立即停戰,先來勤王保駕。但結果皆未能如願,因為沒有一個大名會為無利益,又艱難萬分的事而費心。



為了避免這些舉動會刺激到三好長慶和三好家臣,義輝也在同時間極力地對他們進行懷柔工作。例如在永祿二年(1559)親手賜名給長慶之子.義興(後來再賜他為筑前守,這是三好家當家歷代的官位),又答應向朝廷申請提升長慶的官位至修理大夫,幕府裡則提拔為高階的相伴眾(在重要場合上近距離奉侍將軍的名譽職位),到了翌年的永祿三年,義輝又提拔三好義興和長慶的重臣松永久秀位列幕府的御供眾(比前述的「相伴眾」低一級),更授予久秀為彈正少弼。


三好義興


這些措施雖然是為了穩住三好家,但這一系列破格的提拔傳出後,卻引來原本跟義輝關係不錯的大名不滿,大友宗麟、上杉謙信都受到消息的刺激。而且後來的事實證明,義輝所做的工作沒有獲得相應的回報。



永祿五年(1562),三好長慶再次跟畠山家和六角家對立,這次義輝又忍不住想跟兩家聯手。幾年前的懷柔工作自己否定了,最後還是沒法成功,反而被三好家脅迫,要交出親生女兒作為人質,以保信用。接著,永祿六年(1563),義輝一度重重拉攏的三好義興得病早逝。這前後發生了上章提到的一連串人員死亡,給三好家帶來重大打擊。



接著到了永祿七年夏天,義輝最忌憚又最恨的三好長慶也失去了消息,死去的流言傳遍京內外,三好家這個巨人看似要傾倒了。但是,結果上卻也是義輝的死期到了。



二、死期來了

三好長慶的死去究竟為什麼同時敲響了義輝的喪鐘呢?在解開這個問題前,接下來先看看義輝是怎樣死去的。



如前章開首所說,一直以來,我們受到遊戲影響,都對義輝之死抱有濃濃的浪漫感情,即所謂的「劍豪將軍」以一敵眾的故事。然而,這個斷不是遊戲商自行創作的故事,其實是有根有據的,只是這個根據不太可靠而已。



究其源頭,就是來自於著名的江戶時代儒士賴山陽的《日本外史》。書中說義輝在迎擊三好軍時,「排列當代名刀,不斷換刀斬擊」,因此便傳出所謂的義輝劍術了得,師承於鹿島新當流的名士塚原卜傳之說。不過,師承新當流之說不見於相關的史料,而新當流等流派當時普遍以「一人相傳」為宗旨,不問身份。而且,在新當流的史料裡也沒曾提到卜傳教導義輝,所以這傳說並不可信。



那麼,《日本外史》裡提到的排列名刀,迎擊敵人之說又如何呢?四個字:半真半假。這是怎麼說呢?首先,究明這個出自《日本外史》的說法,很有可能來自於《足利季世記》這部成書於戰國末期至江戶初期的軍記物語。該書是目前記載永祿之變最為詳細的資料。然而,論史料而言,這部書的內容有真有假,有平實之處,也有不可盡信之處,必須參考其他史料來論斷。



除了《足利季世記》外,另外還有一部名為《細川家記》的軍記物語,其成立時代和利用價值與《足利季世記》相若。但是,如後面將會提到,《細川家記》對於永祿之變的記載則袞比《足利季世記》短略。除了日本的史料外,近年研究者也留意到當時駐京的耶穌會傳教士的史料。最有名的就是那位曾見過織田信長的佛洛依斯。傳教士雖然身為外國人,但作為客觀的第三方,他們的所見所聞卻相對客觀,而且他們當時就身在京都,是事件的目擊證人,所以其參考價值比《足利季世記》和《細川家記》更高。



接下來,我們先來看看上述的多方史料裡,義輝死去的過程,然後再去探討永祿之變的原因。五月十九日,三好家包圍並攻入位於京都二條的武衛(斯波家)邸,也就是義輝的住處。《細川家記》裡記載說:



「五月十九日,三好軍進入二條武衛(前斯波家官第)館,義輝死亡,而且扈從的御內眾們全數戰死。公方夫人是近衛(稙家)公的千金,三好日向守後來將她交回給近衛公。而公方生前寵愛的小侍從夫人被三好軍殺害,公方之母慶壽院夫人於此世生無可戀,最後自殺而亡。」



《細川家記》雖然交待了大致的事變經過,以及相關人員(包括義輝)的結局,但是沒有描述義輝是怎樣遇害的。另一邊的《足利季世記》卷六則更為詳細,其中這樣寫道:



「公方出戰,隨從跟後……他們突然向四方殺出,殺死了敵軍二百多人,但是三好軍前仆後繼的攻進來,於是公方家臣相繼戰死,留在公方身邊的就只剩下婦孺。公方本人將很多利劍()插在自己面前,一邊斬敵,(刀斷了)然後再換刀拚死抵抗。公方的陣勢使三好士兵稍有畏縮,沒有人敢靠近公方。公方又將這些刀拋給趕來救援的武士,然後再親手手刃了幾個敵兵。不愧是公方,他作為武將之才能發揮無遺,勇猛作戰的英姿和名譽長存。……然而,就在這時候,三好方池田丹後守的兒子悄悄地潛入到公方身後的推門,從側面斬傷公方的腳,公方隨即倒下,然後丹後守之子則推倒格子門,朝公方撲上去,隔著格子門用長槍將公方捅死。」



顯而易見,《日本外史》裡提到的列刀迎擊之說的來源之一很可能來自《足利季世記》上述的部分,然後賴山陽再加以粉飾,強調義輝用的是「名刀」,以配合他的身份和當時的場面。至於奮戰不懈的故事,單單按照《足利季世記》上述的內容來說,義輝在隨從盡死的絕望之時,拚死反抗的樣子如是真的話,的確能讓我們說,他對得起將軍這個「武門之長」的名譽。

三好義繼


 不過,我們冷靜地回頭細想。《足利季世記》中的橋段過於戲劇化,而且事後除了極少數人,如義輝的正室近衛氏僅以身免外,包括義輝在內的所有人全數死亡,而且武衛邸在事後也被三好軍附之一炬,完全的灰飛煙滅。因此,能夠將過程娓娓道來的「證人」應該絕無僅有,而作者好像身在其中一樣描寫戰況,難免讓我們覺得不太可信。



但是,別忘記我們還有一個極珍貴的資料,那就是傳教士的書信。佛洛依斯在事件發生數日後,便寫信向身於國外的司教報告事件,數十年後又編寫了著名的《日本史》,均有提到此事件。當然,按照時序來說,佛洛依斯在事件發生數日後寫的報告最為可靠和珍貴,而且十分詳細,值得我們去參考比較。佛洛依斯說:



「三好家下令在宮殿放火,公方(義輝)則打算自己出動,但被他的母親拉住……然而,受到火勢和戰況所迫,公家最終跟他的家臣一同出戰,但他腹部中了一槍,額頭中了一箭,臉上受了兩記刀擊後,在那裡戰死了。……佛僧來到宮殿,將公方的遺體領走,進行埋葬。」



上面佛洛依斯的報告裡有三個重點值得留意。第一是放火之說均見於《足利季世記》和《細川家記》,反映當時的情況的確如此。第二,義輝也的確跟他的隨從一同出戰,最後只剩他一個抵抗,這一點也跟兩書吻合。然而,第三點是義輝死去的情況則跟詳記經過的《足利季世記》不同。



佛洛依斯說整個戰鬥長達一個半小時至兩小時,義輝死亡的時間按前後發展而言,應該已經是最後的階段。傳教士清楚但又不加粉飾的描述義輝身上的傷痕位置以及死亡的瞬間,加上報告書是在事後數日內寫成的,這都暗示傳教士們很可能是在現場附近觀察整個戰鬥的經過,甚至我們可以大膽推測,他們很可能在某處眼睜睜的看著義輝戰死,所以才可以寫得那麼清楚。



這樣聽起來各位讀者可能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其實在戰國時代,不,在日本中世時的多場戰亂裡,戰鬥現場不只有交戰雙方,還有很多與戰鬥無關的第三者,用現在的俗語來說,他們就是「吃瓜群眾」。當時的戰鬥相對單一,交戰雙方只針對對方,顧不了其他,就算要顧,也是到了戰後,也就是戰國時代常見的戰後犯罪—打完仗的農兵藉機在戰場內外進行搶劫和擄掠。



因此,圍攻武衛邸時的三好軍只將心意放在義輝等人身上,只要沒有援兵來救義輝,或者來亂的話,他們也便沒有餘力去顧看圍觀的傍雜人等。



按照各史料的形成時間來說,佛洛依斯報告書裡的描述應該是較為可靠和寫實。也就是說,我們證明不了義輝真的列刀迎戰抗敵,最後力盡而亡,而是額頭中箭,估計這就是致命一擊,然後再被擊中幾下,最終被殺。不過,有趣的是,佛洛依斯在二十年後編寫《日本史》,並且在第65章提到了永祿之變時,卻在原有基礎上加了一些補充,他說:



「公方(義輝)親自手執薙刀應戰,眾人見其卓絕之技,都十分驚訝。他為了接近敵人,扔下薙刀,拔出太刀戰鬥。」



跟報告書相比,內容更為豐富且生動,這與其說是佛洛依斯因為想起自己當年寫報告時漏寫了上述的部分,所以才追加上去,不如說他可能在後來身在九州時,聽到或看到其他材料,才補充了這個部分。



無論如何,縱使各資料描寫不一,但綜合起來,義輝迎戰,然後戰死的結論並沒有變。而且,通過三方比較,除了戰爭場面外,《足利季世記》、《細川家記》和佛洛依斯的報告書描述的大致經過類同之處不少,可見《足利季世記》和《細川家記》起碼在這方面均算是可信性甚高的資料。那麼我們便剩下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三好家會在那時候決定攻打義輝呢?



三、被殺之謎

綜觀上面引用的《足利季世記》、《細川家記》和佛洛依斯的報告書,對於三好家突然決定出兵包圍和擊殺義輝的原因,大致可分為兩個類別。其中《足利季世記》和《細川家記》所舉的理由是基本一致的,那就是三好家在三好長慶死後,與身在阿波的足利義榮(義輝堂兄弟)勾結,足利義榮希望回京歸位,於是三好義繼等人便決定除去義輝。



《足利季世記》裡是這樣說的:



「阿波的公方(義維)從先年便一直希望上京復位,但長慶生前受到現任公方(義輝)的信任和優待,沒有理會這個請求。然而,如今長慶去世,其子(義繼)還十分年輕,於是阿波公方便改為拜託三好的一族來起事。」



至於《細川兩家記》則只寫道「身在阿波的公方(義榮)接近三好義繼」,於是在當日發動戰事,並沒有再詳細交代背景。這裡值得留意的是,據《足利季世記》這段記載,當時身處阿波的足利義維(義榮之父)早在長慶生前,便有回京復位的計劃,只是遭到長慶拒絕,最終不成。



有學者認為,雖然義榮的確在事後被迎接回京,成為第十四代將軍,但那已是事變發生一年多後的事,說事件本身是兩者事前勾結的結果,似乎是倒果為因。然而,事隔一年多才成事,不足以否定兩方事前勾結的可能,畢竟事變之後,各方諸侯都對三好家攻殺義輝一事感到十分惱怒,三好家把周邊不少諸侯都得罪了,急於去防備,然後才有時間,安全地將義榮迎接上京。



況且,我們從三好家相關的史料裡也發現,長慶生前與義輝發生矛盾,也就是義輝遠走近江朽木時,六角義賢和畠山高政便曾問過長慶是否打算找足利義維來取代義輝,而長慶都一一否認。也就是說,身在阿波的足利義維義榮有可能成為三好家的棋子一事早已是當事人之間的一個考慮,絕非空穴來風。只是,這個結果要等到三好長慶死後,才真正實現。



那麼,為什麼長慶的繼承人三好義繼和松永久通等人突然想到要換將軍呢?這方面的學者們都有不同的推測,有意見認為三好家是想將兩個將軍派系合一,以免再生混亂。但就算如此,為什麼必須除去義輝呢?



筆者認為,這跟長慶剛剛死去,三好義繼威信不足,而且義輝過往在長慶生前不斷找機會違反和議的經歷有關。而發動這次政變的,是三好義繼和松永久通為首的少壯派,與義輝有交情的松永久秀卻沒有參與其中,反映這次血腥政變正正是根基不穩的三好家新當家在確定已有備選後,決定除去隱患。然而,事件的導火線又是什麼呢?這裡可以參考佛洛依斯的報告書:



「公方(義輝)看到三好大人率領而來的大量士兵,覺得這宴會不對勁,極力想推掉這次邀請。三好大人三名高級家臣看到(義輝的反應)後,再三懇請義輝,但明白到他對三好家感到恐懼,於是三人各自對他們的偶像(註:神明)立誓,又分別寫信(註:應是指誓詞)給義輝,表明這次除了宴會之外,別無他意,事後將立即各自回到自己的居城。為了安全起見,三人又提議在他(義輝)宮殿內,其母親的宅第內進行宴會。

……公方裝著接受三好家的請求,但其實很害怕他們企圖謀反,而且這種擔憂不安越發強烈,他又擔心一旦三好大人真的造反,他自己將無力抵抗,於是他在星期六計劃逃到他國,他帶著最寵信和親近的人們一起,掩人耳目地悄悄離開宮殿。當他們來到一里外的地方時,他向同行的眾人表明(逃到他國的)意圖,但他們都反對這樣做,認為三好家謀反之意未明之際,為人君者便匆匆出逃,這只會損害了(義輝)威名,而且他是十分優秀的君主,沒有一個家臣感到委屈。如果三好家真的謀反,他們對義輝說,所有人願意跟他共赴黃泉。因此,他們力勸義輝回京。如果,義輝被他們說服回京。」



雖然這段記載目前屬於孤證,沒法證其真假,但從內容來看,特別是義輝與義繼之間互不信任,義輝打算逃出京都的說法,都符合當時,以及以前長慶時代的情況,有一定的合理性。



換句話說,義輝對義繼為首的三好家新世代存在猜疑,同時也可能因為長慶死去,想借機逃出京都,擺脫三好家的控制,但結果被幕臣們制止,計劃最終泡湯。而如果這段傳聞是真的話,從結果而言,阻止義輝出逃的幕臣最終成了「豬隊友」,既賠了自己性命,又折了主君的生命。



按照出逃劇和第二天發生政變的時間關係來說,三好家決定出手也很可能是因為他們察覺到義輝曾偷偷出逃的事,認為機不可失,決定提早動手了結義輝。另外,還有一個小環節值得留意的,就是根據佛洛依斯的報告書,政變時三好士兵有意的尋找並追殺義輝的寵妻進士氏(小侍從夫人),在《足利季世記》和《細川家記》裡,進士氏只被描述作其中一個受害者,而且沒有太多的說明。然而,佛洛依斯的報告書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公方的宮殿突然被(三好家的)一萬二千人包圍……宮殿內沒有先前防備如此不尋常的造反,所有通往宮殿的門都開著。於是三好家的鐵炮隊侵入宮殿,向宮殿內的人說,希望把一封條陳書交給公方。一名老人(進士晴舍,進士氏之父) 接受條陳書……他們要求義輝處死妻子,以及其妻之父(晴舍)等人,成事後軍隊將安靜離開。老人看後將書信扔在地上,不久後在公方面前謝罪自殺……三好的士兵為了要處死她,到處進行搜索,又下令任何人找到了她,將賞賜很多錢,如果能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拖拉到三好軍的面前,則會獲得更多的金錢。」



顯然,三好家的最初目標是衝著進士父女而來的,另一邊的《足利季世記》裡雖然沒有明記因由,但也提到:



「五月十九日,三好大軍攻向二條武衛邸,假意要向公方提出訴求,要求由進士晴舍接受請願書,再交由公方裁斷。三好方是想趁這個時機侵入公方邸的,而公方之母慶壽院夫人認為,只要滿足了三好的請求,公方便不會有危險。所以她要求公方答應三好家」



綜合來說,事件跟他們兩父女關係匪淺,只是我們無法得知為什麼三好義繼等人非要置兩人於死地不可。個人推測其中一個可能是,兩人或曾慫恿義輝出逃,或者藉長慶病死,趁機反撲。當然,這只是一種推測而已。



看到這裡,不難發現一個問題。三好家這次發動兵力包圍主君的居所,是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挾帶武力,向義輝提出控訴(殺死進士父女)。這種可以稱為「逼宮」、「兵諫」的做法在室町時代歷史裡時有發生,早在早期的觀應之擾亂時期已有其徵,這種行為稱為「御所卷」(Gosho-maki),「卷」就是包圍之意,即挾帶武力包圍主君居所,以達成訴求。



因此,雖然上述的《足利季世記》裡借義輝之母慶壽院之口,認為那是陽謀,但這也不過是作者知道事變的結果,所以才會斷定當初三好家的「控訴」是假裝的。當然,換個角度來說,假如三好家要脅義輝交出進士父女一事是真的,那麼當時他們也應該已有兩手準備。其一就如史實一樣,義料拒絕,然後動手。如果義輝為勢所迫,決定讓步就範,那三好義繼或許會暫時放過義輝當然也是有可能順手殺害義輝,以絕後患



不論如何,事變已經發生,事後京中的貴族雖然在日記裡記載此事,又紛紛說「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太不合理」之類,但事實上還是「口嫌身誠實」,向三好家獻媚靠近,繼續為保存自家拚命。至於正親町天皇也只是追封義輝為太政大臣,但不曾斷絕與三好家的關係。或許在天皇看來,除了政治現實外,當年自己登基時,義輝身為將軍不給力,不盡供養之責,險些讓他的繼位丟掉臉面,於是對義輝有點不滿吧?



雖然三好家擊殺義輝的計劃成功了,也未使京都內部出現恐慌,但是,此事對京外各路諸侯而言,震撼程度倍於貴族。特別是義輝唯一一個幸存的弟弟足利義昭在松永久秀的保護下,成功逃出刀口,輾轉之下開始了他爭取承襲將軍之位的活動,繼而招請了織田信長為他護航。三年後,織田信長擊退了三好家,成功護送義昭上京。

松永久秀


 從結果而言,長慶之死敲起了義輝的喪鐘,因為三好義繼隨即擊殺了義輝。然而,擊殺義輝也同時打響了諸侯抗擊三好家的新戰事,繼而導致三好家雄霸京畿的風雲歲月走進歷史長河。歷史有趣之處,莫過於此。

(有關這時期畿內的戰局和三好家的發展,詳見拙著《日本戰國織豐時代史》第一冊)

2020年5月20日 星期三

解密!將軍義輝暗殺事件(上) 大志難伸




一、寂靜無聞的死亡

永祿八年(1565)月十九日(和曆,以下同),在京都二條的將軍御所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震動朝野的血腥事件。當時權傾近畿諸國的三好家當家.三好義繼(當時名為「義重」)和重臣之一的松永久通(松永久秀之子,當時名為「松永義久)等率重兵包圍並突擊將軍足利義輝(1536-1565)的御所,義輝與其母、側妻、么弟,以及隨從的三十多名直屬家臣全數被殺。



這場史稱為「永祿政變」或者「永祿八年政變」的重大事件意義匪淺。這場流血政變成為室町幕府史上第二次奪去將軍性命的事件(註:第一次為「嘉吉之變」中,被赤松家暗殺的第六代將軍足利義教),政變的發生沒有立即葬送已然十分脆弱的幕府,但將軍被殺害的消息傳開後,從結果上間接刺激了尾張國的新興勢力.織田信長。三年後的永祿十一,信長保護義輝的另一個弟弟.足利義昭上京,並趕走三好家擁立的十四代將軍足利義榮,使義昭成為第十五代將軍。這也間接促成了後來織田政權的登場,開啟統一天下,結束百年戰國亂世的開端,可見永祿政變的影響何其深遠。



談到這場將軍被殺害的重大事件,相信對不少戰國迷並不陌生,因為大家通過遊戲,已然對這事件略知一二,特別是相關遊戲裡描述被稱為「劍豪將軍」的足利義輝以一己之力,力戰敵人到最後一刻,最終力盡而亡的經過,早已膾炙人口。



然而,在本文的後述部分裡提到,這位將軍既非「劍豪」,他死去的經過也沒有那麼峰迴路轉,轟然壯烈。除此之外,為什麼幕府將軍會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被臣下三好家圍攻而亡?而且更為詭異的是,與我們想像不同,義輝等人被殺後,沒有被捲入政變的幕府諸臣裡,除了有名的細川藤孝等人外,不少中下級的幕臣在政變發生後翌日,便主動聯絡算是君仇的三好義繼和松永久通示好,部分更轉為奉仕新將軍足利義榮(義輝堂兄弟)。此外,同樣未有捲入受牽連的朝廷也沒有為義輝之死作出大的反應,反而跟上述的幕臣一隸,早早的跟三好、松永等人通款。



明明是讓有名如上杉謙信和織田信長等人仰慕的一代將軍,為何他死於非命卻在京中引不起巨大反響,恰似是普通人家被人毆殺一樣,寂靜無聞呢?為了探討這些疑問,則有必要放下所謂「劍豪」將軍的傳說,重新探討一下足利義輝何以得此下場,然後重塑政變的原像。



二、毫無節操還是靈活務實?

足利義輝在天文十五年(1546)底在父親足利義晴安排下,在近江名門兼幕府的最大支持者六角定賴扶助下繼承將軍之位,初名「義藤」(本文統稱為「義輝)。當時的幕府將軍處於流亡在京外的歲月,義晴將大位提早交給義輝,被認為是因為自己已束手無策,放棄責任。



因此,時年十歲的少年義輝可說是臨危受命,被迫接過這個爛攤子。當然,方才十歲的少年將軍也無可奈何,不過是被命運擺布的人罷了。而改變他命運的事件不久後便到來。翌年七月的舍利寺之戰裡,新興勢力三好長慶(原名為「範長)聯合主君細川晴元打敗了故主.細川氏綱,再在同年與現主君細川晴元對立,引發新一輪的混戰,而且引起一直在旁窺機的前將軍義晴和義輝的注意。天文十九年(1550)初,義晴聯合細川晴元與三好長慶對決,但失敗告終,義晴也在戰事期間病死,義輝自此單獨承擔起中興幕府之責。


三好長慶




然而,三好與細川戰局僵持並沒有讓義輝漁人得利,雖然戰情反覆,期間更有如將軍家的管家伊勢家為首的幕府重臣決定捨義輝而去,投靠三好長慶。結果,三好長慶逐漸贏得了優勢,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幕府最大支柱六角定賴在天文二十一年(1552)病死後,其子六角義賢決定斡旋三好、細川和義輝三方和解。



結果,在六角家「背叛」下,義輝被迫接受了和解的提議,在三好家恭迎下來到京都,「完成」了亡父義晴的一半心願。但是,這顯然不是義輝想要的結果。義輝回到京都後,按照約定提升長慶在幕府的地位,位列「奉公眾」,即將軍的直屬臣子,這為身份高貴的名門諸侯才有的待遇,這個安排乃示義輝對和解的誠意。不過,終究是同床異夢的合作,兩者之間各懷鬼胎,明爭暗鬥的日子也就此開始。


六角義賢


面對如日中天,手握畿內,睨視近國的三好長慶,雖貴為將軍,但年少又無權無勢,義輝毫無勝算。但是,這不代表義輝毫無反勝之機。隨著義輝長大,迎娶了關白近衛稙家之女為妻,拉回與朝廷和五攝家的關係。同時,伴隨著義輝長大的少壯派幕臣上野信孝等人開始推動義輝找機會除去三好長慶,又提議再與同樣跟三好長慶不和的細川晴元聯手,共討長慶,必要時用非常手段也在所不惜。



為此,已倒向三好長慶的幕臣們如伊勢貞孝、松田盛秀等人為保得來不易的和平,同時也是為了保住幕府,與三好長慶一起堅決反對和阻止義輝近臣們的輕忽之舉。雖然如此,但義輝與長慶之間的對立已經是公開的祕密,只是義輝陣營沒有足夠力量,而長慶則想利用義輝掩護自己的權柄,以免敵對勢力藉機發難,也要給撮合和解的六角家面子。



這種不牢固的關係雖然在各自的利害考慮下,表面上勉強得以維持,但是事實上卻是壯年的長慶與年青的義輝展開下一場暗鬥的序曲。



義輝成長後,一方面改變明面上的反抗,改為隱忍,暫不與長慶為敵,更主動與三好家搞好關係。另一方面則利用這種和平局面,外加將軍的權威,還有新關白近衛前久(稙家之子,義輝妻兄)和其弟聖護院道澄,先後向地方的豪強大名招手,藉將軍之名介入各地的紛爭,以換取他們的支持,繼以增強自身的威望、重建幕府的名聲,以及期待一旦自己有需要時,諸大名起兵報效,為自己效勞。當然,這也是為了賺取任命費,救助已瀕臨破產的幕府財政。



有名的東國上杉.武田之爭、織田.齋藤(一色)之戰,西國的大友.毛利之鬥都都有義輝的影子。不僅如此,義輝為了達成目的,更打破一直以來重視大名門第高低,授予相應的幕職、賜名的慣例,反而很慷慨的向諸大名授予榮譽,這個始於其父義晴的改變到了義輝時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杉謙信




例如,前面提到的上杉謙信支援被北條氏康苦苦追迫的上杉憲政時,義輝破格地批准謙信接任山內上杉家的當家之位,襲關東管領之職。另外,在這之前又承認甲斐的武田信玄成為信濃守護,取代被他趕走的名門兼原守護小笠原長時。



還有,義輝在西國也作出類似提拔謙信的做法,將原本只許足利家庶家、一門出任的九州探題,頒授給從來沒有這經歷的大友義鎮(宗麟)。遠在東北的伊達家也獲得義輝破格任命為奧州探題。



這裡要留意的是,比起九州的九州探題涉川家早已名存實亡,而本來影響力最強的防長大內家也因為毛利元就的崛起而衰敗。因此,起用大友家尚算有理。但伊達家的情況卻不一樣,因為當時原本的奧州探題大崎家仍然健在,而且在義輝之父.義晴時代為止都仍然有一定的影響力,不至於被伊達家取代。然而,義輝看中了伊達家也在當地具有一定影響力,決定「貪新忘舊」。不過,要注意的是,義輝將奧州探題一職給了伊達家,但又沒有褫奪大崎家的名分。


大友宗麟




也就是說,義輝是名正言順的做兩面工作,既討好伊達家,以獲得貢獻金,同時也不得失大崎家。而且,義輝最狡猾的地方是,他只把名分給了伊達家,但相應的,也是最重要的「零件」卻沒有一併下賜,那就是向其他陸奧、出羽諸侯宣布其事,以及批准伊達家享用奧州探題的待遇和禮節。究竟是貢獻金不足,未達「充值升級」門檻,還是義輝有意留一手,礙於史料所限,無法作出判斷。然而,算是吃了虧的伊達家最終也沒敢在奧羽宣言自己成了新的奧州探題,直至後來「獨眼龍」伊達政宗在天正十八年(1590)初用實力壓制大崎家,也沒曾敢自稱成了新探題(不過對正殺過來的豐臣秀吉,政宗卻利用秀吉不知實情,多次強調義輝賜職給伊達家)



除此之外,義輝還優待了當時在東中國地區氣勢凌厲的尼子晴久和新冒起的毛利元就。義輝賞給晴久合共十國守護職。按照地理來說,投資當時銳意東出的晴久,對於義輝而言,的確是比起大友宗麟、毛利元就和上杉謙信來得合理,畢竟宗麟、元就和謙信在當時距離京都遠,根本無法上京勤王。不過,優待晴久卻影響到在義輝身旁的三好長慶。因為三好家的地盤在近畿、播磨、丹波、丹後一帶,晴久東進,正好與三好家產生矛盾,也就是說義輝有意無意的與長慶形成了對立局面。


尼子晴久



不僅如此,當原本的希望尼子晴久於永祿四年(1561)死去後,義輝為了促使元就和宗麟和解,並取代晴久,作為支援幕府的新希望,也為了繼續在西國「刷存在感」,積極的推動大友家與毛利家停戰(當時兩家為了爭奪九州北部的權益,戰意正濃)。這個舉動又一次刺激到三好家,因為尼子晴久死去後,毛利元就取代其位置,也走上東進路線,而且將勢力伸展至瀨戶內海中部,迫近盤踞內海東部的三好氏老家.阿波、讚岐,三好長慶除了在山陽道防範毛利家外,又期待大友宗麟在九州戰場牽制毛利家。由此可見,義輝的算盤不論是有意還是無心,都再次損害三好家的利益。



對於義輝這種「慷慨」行為,從正面而言,這是非常具有合理性,因為原本的幕府政治秩序早已名存實亡,斯波、畠山和細川這三管領,以及四職的赤松、山名、一色和京極四家也早已衰落,守殘抱缺無助於重建幕府威信,反而積極扶持和利用新興勢力,順應新形勢為幕府尋找出路,是十分有必要的。

然而,人心的思變永遠比時局變化來得慢且消極,義輝的做法雖然合情合理,但對於他身邊的幕府和朝廷而言,這跟丟棄將軍威信和節操沒有分別。而且,如上述所見,義輝的多線投資雖是合理,但「回報率」低,而且「遠水難救近火」,要一眾自顧不暇的大名為了官職而積極擁護幕府,對抗三好家,這並不現實。何況,例如在上杉、武田和北條的關東戰場,以及尼子、大友和毛利的西國戰場裡,義輝左右逢源,毫無堅定立場的一律干預,只希望諸侯們放棄戰鬥,為自己效勞,這種想法結果只導致諸侯選擇無視義輝,可以說義輝的做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最終自己顆粒不收,還加劇了與三好家的矛盾和猜忌。



在這期間,除了遠方的暗戰,義輝與長慶之間在這時期於京畿互試虛實的情況也進入新階段。永祿元年(1559),義輝再次聯同細川晴元,與長慶交戰,但沒有結果,兩人再次和解。接著,到了永祿五年(1562),想擺脫三好家的畠山高政與六角義賢聯手,並趁機在久米田之戰中擊殺了三好長慶的二弟.三好之虎(實休),更一度佔領京都,但這次義輝卻沒有見機倒向反三好的陣營,反而選擇與長慶共同進退,是因為不看好六角、細川和畠山聯軍能成氣候,還是因為恨六角家當年背信棄義,迫使自己與三好長慶和解呢?這不得而知。但是,義輝與長慶的關係在當時(一五六零年代初)的確有一段短時間的美好時光,義輝也繼續利用高官厚職來拉攏三好家,極力提高三好長慶和三好重臣的地位。與其說是放棄推倒三好家的初心,不如說是為了打消三好長慶等人的疑心,避免對方向自己動手。


三好實休




不久後,義輝似乎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除了上面提到六角、細川和畠山聯軍擊殺三好實休,一度將三好家趕出京都外,前一年的永祿四年(1561),另一個最有力的助手.十河一存也英年早逝,而三好長慶的健康狀況也在那時候已急轉直下,三年後的永祿七年(1564),長慶最後一個存世的弟弟安宅冬康也突然死去,被指是遭到兄長三好長慶殺害。



總之,三好政權的勢力就像三好長慶的健康精神狀況一樣走下坡,對於當時才不到三十歲的義輝而言,大好前景正等著他,一直憋在心裡的委屈和大志也似乎有了發洩、一振的機會。更為鼓舞的是,就在安宅冬康離奇死去後不久,三好長慶也在同年夏天開始失去消息,沒有人知道他是生是死,病死的流言轉遍京都內外。



大好機會看來正要來得突然,但是當時的義輝恐怕不曾想到,長慶死去的流言傳出之時,也正正是他生命進入倒數的開始。因為義輝在長慶死去後不足一年,便成為下一個被投進鬼門關的人……。


每朝豆知識:真·戰國女性妝容

文責:站長:

真·戰國女性妝容

大家看大河劇多了,難免審美疲勞,站長於是給大家衝擊一下,兩圖才是真正的戰國女性的妝容,上圖左是平民或下級武士的妻女,上圖右是武士貴族女性,即阿市、小松姬、淀殿。

 

平民或下級武士的妻女


又,由於當時蠟燭是昂貴品,一般晚上的燈光較暗,化妝偏白反而是Just Right!大家看到大河劇中主公老婆經常露臉,晚上又常常燈火通明的談話聊天,其實都是為了方便拍攝,劇情需要。


武士貴族女性


2020年5月17日 星期日

我佈這局佈了O年之久!江戶農村的代官所陣屋爭奪戰(下)

文責:小編 陳家倫


代官赴任圖  德川幕府縣治要略

又一位新官上任了,究竟坂木村與中之條村的陣屋陣奪戰最終鹿死誰手?


2020年5月15日 星期五

每朝豆知識:武士的家紋

文責:站長

伊達家的家紋


戰國時代當時的高級武士使用的紋章很多,自己家族的家紋也通常不一定只有一個,因應不同的因素轉變家族的紋章也十分常見,到了江戶時代的泰平時代才格式化、規範化。


具體來說,高級武士家族的家紋裡,除了自家祖先創制的定紋外,其他的有些是因為因緣際會而加用,如其他家族贈予他們的家紋,如結婚結親,軍功卓著,例如奧州伊達家原本的家紋是「豎三引兩」紋,後來因為與越後上杉家結親,所以得到了上杉家的「竹中二雀」紋,再稍加潤飾後成為了伊達版的「竹中二雀」紋,後來更成為了伊達家的第一家紋(伊達與上杉的關係請參考拙著《日本戰國織豐時代史》上冊)。

伊達家家紋 竹中二雀紋 與豎三引兩紋


另外,除了家族的紋章外,武士本人也會有自己的私紋,有些賞賜給臣下,有些則只是自身喜愛的紋飾。例如織田信長起碼有七個家紋,而他的岳父齋藤道三也起碼有兩個家紋,電腦遊戲中常看到的「二頭波」紋(右圖)其實不是齋藤家的家紋,而是道三私用的私紋。

二波紋


總之,「一家只有一個家紋」的理解是不正確的。到了江戶時代也只是將家紋使用規範化,沒有限制紋章的數量。

2020年5月12日 星期二

不屈之赤駒~相馬義胤(拾壹)-伊達包圍網(三春騷動中)

文責:小編 陳家倫
相責:小編 陳家倫
表責:小編 陳家倫

對伊達家臣泉田重光曉以大義的山形家臣 野邊澤滿延


伊達包圍網


天正十六年(1588)四月,田村家的百目木城城主石川彈正(石川光昌)於鹽松地區的小手森城舉兵轉向支持相馬義胤,因此導致伊達政宗領兵攻打石川彈正,為此,相馬義胤也決定親自前往田村領。

2020年5月10日 星期日

代官大人請你不要走!江戶農村的代官所陣屋爭奪戰(上)

文責:小編 陳家倫


我們有時候會打趣的說,在日本各地會因為爭奪新幹線車站的設置地而引發地方之間的對立火種,這類的打趣的說法,雖然往往大家是一笑置之,然而在笑話之中卻也不乏一些現實利益的背景。

由於新幹線車站的設置地相當於該地區與日本全國的交通連接網,因此可以說只要新幹線車站設置自己的市町村內,自然也會增加自己所處的地方的交通便利性,從中促進地方的經濟發展及就業機會等。

反過來說,鄰村如果設置了新幹線車站,自然在排擠效應下,自村也不太可能再設置新幹線車站,也阻礙了藉由新幹線活動地方交通便利性及提升經濟效應的可能性。

而與這類的新幹線車站設置有者類似的情況的,便是地方政府的行政機關設置地,在近年來日本曾於平成年間進行地方大整併,大量合併市町村為新的範圍較廣的市,而這時候新成立的市的行政機關-市役所設立於何地,便也成為整併的町村市之間的爭奪戰,因為設置市役所的所在地,也將成為該市的中心,而擁有較好的經濟發展及就業機會等……然而放眼日本的歷史,這種爭奪新幹線車站及地方行政機關的地方爭奪戰,並非只在現代發生,早在江戶時代便有類似的地方爭奪戰爆發,而當時他們所爭奪的,便是在電視劇中總是魚肉鄉民的地方惡霸-代官所在的辦公地-陣屋。


役所職務圖  《德川幕府縣治要略》
從中描繪出了代官辦公處-陣屋平常辦公的情況

2020年5月6日 星期三

北海道命名之父-松浦武四郎(松浦弘)簡傳(1818-1888)

文責:小編 陳家倫
圖責:小編 陳家倫

松浦武四郎


松浦武四郎,本名松浦弘,幼名竹四郎,後改名武四郎,為伊勢國松坂出身(今三重縣松阪市小野江町),於文化十五年二月六日(1818312)出生於紀州藩鄉士之武家,為家中的四子。

2020年5月3日 星期日

「必然」與「偶然」,「暴力」與「正義」下的《幕末長州》讀後感

文責:小編 陳家倫


鄭祖威:《幕末長州》書封面




警告!
本書評人為堅定的佐幕派及奧羽越列藩同盟支持者。
本書評人為堅定的佐幕派及奧羽越列藩同盟支持者。
本書評人為堅定的佐幕派及奧羽越列藩同盟支持者。

故此書評或會有讓「維新派」及「志士」粉感到不快之處,如能理解本書評中可能出現任何感到「不快」及「作嘔」之處後,方在閱讀下文為善!


「必然」與「偶然」,這本是對立面的詞語,然而用在幕末的長州上,卻或許沒有那麼的突兀。


「暴力」與「正義」,看似無法融洽的兩個名詞,然而卻也在幕末的長州中完美的演繹與相融。


2020年5月1日 星期五

帝之像-天皇之面影與軌跡-《解開天皇祕密的70個問題》讀後感

文責:小編 陳家倫

胡煒權《解開天皇祕密的70個問題》上下冊 時報出版


帝之像-天皇之面影與軌跡-《解開天皇祕密的70個問題》讀後感

去年2019430日與51日,對於筆者來說,或許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日及假日,然而對於日本史及當時的國際社會來說,可以說是一個大日子,甚至可說是歷史轉動的時刻。

日本做為我們的鄰國,我們自幼就接觸各式各樣的「日本意象」,或有年輕人喜愛的動漫、遊戲或是影視、音樂文化,也有代表「善」及日本傳統意象的傳統文化的保護及美學,當然也毫不諱言的,我們也會陸續接受到各種日本之「惡」,包含對軍國主義、戰爭之「自我理解」,日本國內的各式欺壓、罷凌、歧視及仇恨思想及行為的資訊傳入我們的耳中,到底哪個是真實的日本呢,華麗外衣下的日本,哪個才是真實日本的「素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