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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15日 星期日

謙信桑死前交待了什麼?「得獎」的繼承人是……

                                         究竟上杉謙信想誰來當繼承人呢?

「越後之龍」上杉謙信一生的傳奇是讓後人對他充滿興趣的主要原因,最讓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那些被渲染吹噓的「軍神傳說」外,還有就是稱得上戰國時代其中一個重大謎團:謙信之死。

眾所皆知,謙信在天正六年舊曆三月十三日(新曆四月十九日)在春日山城內突然死亡,終年四十九歲。由於謙信之死來的太突然,事後又引發了著名的「御館之亂」,於是在後來便引來了諸多的揣測,甚至陰謀論,以至鬼怪故事。

所謂的鬼怪故事,最有名的例如說謙信在如廁時,因為看到被自己殺害的柿崎景家的鬼魂,大驚被嚇死。

至於陰謀論,就是指最後成功繼承謙信衣缽的景勝其實與家臣得知謙信死去後,立即佔領了春日山城,又合謀「假傳聖旨」,趕走了原本的真正繼承人上杉景虎,再興兵討滅。更有論者認為是景勝要為父親長尾政景報仇,因為政景當年不明不白的死去,是謙信派人出手暗殺云云。

這裡最大的疑問是,究竟謙信死前有沒有指明繼承人,景虎是不是真正的繼承人。

事實上,現在史料上沒有找到暗示景虎是繼承人的證據,當然有人會認為,是後來景勝讓人抹去一切痕跡,掩蓋真相。不過,上杉家內或許可以,但上杉家外就不太可能做到。例如在謙信死後一個多月後,上野國的領主之一由良成繁曾表示景虎是繼承人。因此,景勝派要堵住悠悠之口是不太可能的。

另一方面,有人認為如果景虎不是繼承人,不會有這麼多勢力支持他,當中還包括上杉長尾家的親族上杉景信。不過,這也不能代表景虎就是繼承人,只能說景信等人反對景勝繼位,於是支持景虎。

那麼,到底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三月十三日謙信死去後,最早的關連史料出現在六日後,駐守能登七尾城的鰺坂長實回信給謙信的近臣吉江信景及三條信忠,表示謙信的死訊已經在當地傳開,能登、越中國的諸將、當地領主都對謙信的死感到震驚,在長實的安排下,各人已經交出誓書表示繼續效忠。

從同封書信中,長實提到了信景及信宗在日前派飛腳來通知,因此可以推斷兩人早在謙信死後不久便派員聯絡,以兩人的身分地位來看,可說是最早知情的人。除了鰺坂外,各前線的部將也獲得了「官方」消息。因此這些聯絡似乎是一早準備好的,不像是臨時急忙的安排。此外,從以上史料可見,所謂直江景綱夫婦聽取了謙信的遺言一說,在史料上也是確認不了,只是一個傳說。

另一方面,景勝則在三月二十四日向多名謙信家臣發信,內容基本上都是一樣鬼,說明了謙信死訊及自己繼位的原由。可以說是景勝交待事件的官方聲明:

在(本月)十三日,謙信患上突發的腹疾(原文:「虫気」),藥石無靈下離世了,我們的失落自不待言。由於各(謙信的)重臣按(謙信的)遺言,強烈要求我移駕本城,我便聽從他們的意見了

我們從史料上可以確認,謙信在同年的二月中旬為止仍然有正常的行動,二月下旬至三月十三日死去前,便沒有史料留下,可以推斷謙信未必是即日急死,而是在比較比較短的時間內我了急病而亡。至於所謂的「虫気」,指的是消化系統引起的腹痛,突發致命的腹痛,只能想像謙信或許是一直有消化系統的癌腫瘤疾病,在特定的環境下破裂,引起大量內出血。另有一些意見認為所謂的「虫気」其實是中風,再引發腦溢血,這也符合目前所能確認的謙信死亡的徵狀(當然所謂「虫気」是婦科病之說是不對的)。

另外,這裡景勝提到的謙信的「遺言」並沒有被保存下來,一直引起了懷疑論者質疑,是景勝方假傳消息。不過,考慮到當時景勝及吉江等人廣泛地傳遞這消息,各地守將及有份量的武將中,大部分也沒有懷疑,對手方的景虎陣營也沒有藉此攻擊,這裡是沒有辦法提出確實的反證,對景勝陣營之說予以否定。

還有人提到,謙信死前編訂的天正三年上杉家軍役帳中沒有景虎的軍役,是因為景虎是繼承人,所以不用負擔軍役一說,這也是有問題的。首先當時的做法,所有人都會有自己的軍團,景虎沒有被記載的原因,是因為他作為養子兼人質從北條來到來到上杉家,他本身的命運隨時因為兩家關係破裂,出現重大變化,最壞的情況要麼被趕走,又或者被殺。

再說,以謙信及北條的關係,以及兩者的利益本質是對立來看,同盟關係本來難以長久,謙信在死前也曾揚言在天正六年會再出兵關東,謙信對景虎的態度有多正面,實在難料。

至於另一邊的景勝跟謙信的關係有多好,現存的史料上是可以看到的,這當然是因為景勝最後勝出,自然留下了有利的證據,包括與謙信的書信往來。這些資料都起碼反映,兩人的關係是親密的,很難想像中兩者有嫌隙。

不過,這樣也不能說明謙信已經屬意景勝為接班人、繼承人。當時上杉家上下除了支持景虎的陣營外,對於景勝接任沒有大的動搖,只能說明景勝接任也沒有超出他們的想像,換言之,在他們的印象中,景勝在上杉家的地位,以及景勝與謙信的關係讓他們覺得景勝接任也算合理,以及具有一定的說服力,僅此而已,這與謙信是不是真的已經指定景勝為接班人,是兩個問題。

無論如何,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景勝的接任恐怕是臨時決定(先不論這是不是謙信的意志),原本謙信也似乎還沒有決定繼任人選誰屬,因為他出事之前還想著要出兵關東,可惜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於是便引發了驚動越後與關東的御館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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