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督」與「方分」~淺談大友家的前線指揮與地域權力~

文責:小編 陳家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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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好們在玩戰國遊戲如信長之野望、或是讀戰國相關的圖書及看相關時代劇時，可能會看到城代、城主及軍團長等稱呼。

 

若簡單的解釋的話，

城代及城主都有管理城堡及附近領地的權利，並能進行統治、建設甚至軍事指揮。

 

兩者最大的差別在於「城代」只是大名的「代官」，換言之即是大名的代理人，雖然有統治該城領及指揮軍隊之實，但名義上該城領仍不是他的私領，而只是以官僚身分替主君進行管理。

 

反過來說「城主」便是擁有該城及其附屬領地的統治名義，以及實際指揮權的名實相符的「領主」。

 

這類的區分，也曾在光榮特庫摩的信長之野望 創造 戰國立志傳中特別做出「城代」及「城主」之間的差異，以突顯兩者看似相似，實則不同的區別。

 

若以現代的政治學來說明(雖然可能不是很恰當)，「城代」只有城領的「治權」，而「政權」則掌握在大名手中。

 

城主則是同時兼具該城領的「治權」及「政權」，至於軍團長則雖然當時沒有所謂的軍團及軍團長之名，但是以信長來說，便會委派多位重臣，派往不同戰線，並常駐當地對抗各個戰線之敵人。

 

不過話雖這麼說，戰國時代畢竟不是統一政權的時代，加上戰亂導致各地領主不斷進行兼併，因此各地也出現多個勢力擴及數分國的地方群雄，這些群雄也被稱為戰國大名，他們的領國統治及政治結構，也是許多學者進行研究，或是相互比較的研究對象。

 

比如在九州地區的大友家，除了上述的「城主」及「城代」，對於地方的統治，還能看見兩個大友家獨有的特殊職位「城督」及「方分」。

 

我們在玩信長之野望時會看到立花山城主立花道雪的武將列傳會寫道立花道雪是「立花山城西城督」，這邊可以理解為立花道雪擔任立花山城的「西城城督」。

立花城西城督 立花道雪
圖取自遊戲 信長之野望 新生

 

究竟立花道雪擔任的「城督」是怎樣性質的存在呢?

 

首先以大友家來說，「城代」，多半是為了軍事防務的因素而臨時設立的暫時性的職務，並只對城堡及城領周圍的部分地區有一定的指揮權。

 

「城督」的性質則比較類似於監軍，負責督導指定地區軍事管制以及最重要的「城誘」(築城選地)工作。

 

只是城督擔任的城池通常是各郡(方分區)的重要城池，或是具有戰略價值，因此比起一般的「城代」更具重要，比如立花山城便靠近博多、大宰府等經濟繁榮地區，更鄰近與大友家常常交戰的宗像、秋月、原田等家，戰略地位重要。

 

「城督」也不屬於該城城主之下，而是直屬大名(大友宗麟、大友義統父子)，並具有相對臨時的性質，因此也可以理解為「暫時城主」，因為相當於大名的代理人，因此出任「城督」多半是具有份量之家臣。大友家的「城督」多半是由大友家的「方分」或宿老（年寄）、「加判眾」等重臣在有需要時臨時出任。

 

在史料可見的大友家城督中，除了立花山城外，還能看到以下幾個「城督」的案例，如

 

①   筑前柑子岳城督：歷代城督為，臼杵鑑續>鑑速(唯鑑續、鑑速兩人大多還是待在豐後，由其一族兄弟鎮續、鎮氏以及木付鑑實擔任柑子岳城代負責實際的統治)

②   豐前香春岳城督：志賀鑑隆(為志賀親守的北志賀家庶流之南志賀家，原豐後南山城主，僅在香春岳與毛利對峙一年左右，被毛利奪走香春岳城)

③   豐前妙見岳城督：田原親賢(即田原紹忍)

④   筑前岩屋、寶滿山城督：高橋鑑種>高橋紹運

⑤   筑前立花山城督：立花鑑载>立花鑑载(井樓岳城督)+怒留湯融泉(白岳城督)>吉弘鎮信(原本是其父鑑理，但因病改由鎮信擔任，但約一年後返回豐後屋山城、筧城)>立花道雪

 

上述擔任城督者，除了立花道雪之外，志賀家為大友分家的御三家(三家為志賀氏、田原氏與詫摩氏)之一，因此在大友家中地位重要，並擔任大友家的加判眾，而田原親賢(田原紹忍，為田原氏分家，其妹奈多夫人為大友宗麟之妻)亦曾擔任大友家的加判眾。

 

而上述能夠擔任加判眾的人選基本上都是大友家的一族、宿老、老中等重臣，又或者如田原親賢因其妹為宗麟之妻而當上加判眾。

 

臼杵鑑續、吉弘鎮信皆為大友家之重臣，臼杵家的臼杵鑑速、吉弘家的吉弘鑑理更是與吉岡長增三人一同被合稱為大友家的「豐後三老」之重臣。上述諸位城督其本人或其家族皆曾擔任過大友家的重臣「加判眾」的職務。

 

可想而知，擔任城督者必定是大友家之重臣。

 

至於「方分」便是類似於軍團長的存在，負責一地區戰線的軍事指揮，可以說是前線在地的指揮官，然而與織田信長派往各地常駐各戰線的軍團長又有所不同的是，「方分」有時也同時具有行政權及警察權，與幕府制度上的守護代類似，因此方分的職務並非單純的軍事性質的職務，而是兼具軍事及行政兩者，具有軍事指揮官及行政官的兩種性質。

 

加上上述提及的「城督」常由「方分」兼任(反之也有「方分」由「城督」兼任的案例，但不算多)，因此在大友家的前線，其實時常看到，做為大名的大友父子的名義代理人的重臣，同時兼任具有監軍性質的「城督」，以及擁有「軍事警察權」及行政等「地方治權」的「方分」的重臣，於前線活躍並負責貫徹大友家當主的意志。

 

惟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兼任「城督」及「方分」的重臣，具有軍政監察三權的性質，但也並非其權力大到大友家無法可管，在一些案例中仍能看到，雖然擔任「方分」及「城督」的重臣於前線作戰，但是實際上的真正決策還是必須由留守在豐後府中的大友家當主及重臣等高層首腦開會決議，因此在職權上，也非絕對強大，且受到中央節制的案例也不在少數。

指派重臣前往前線擔任「城督」或「方分」
但同時仍坐鎮豐後府中掌握決策權的大友氏當主 大友宗麟
圖取自遊戲 信長之野望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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